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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卷第668章亲骨肉
 看到两辆轿车消失在夜幕之中,蒋丽莎转身回到了别墅。

 郝琦‮款贷‬一事,虽然她嘴上答应了,但心里也极为矛盾。她倒不是怕李旭东不肯把工厂押给刘燕妮的风险投资公司,只要他开口,李旭东就是再不高兴,也不得不顺从她。她最担心的就是怕遭到黄江河的指责。

 从刚才黄江河对刘燕妮的态度看,他对‮款贷‬一事持反对的态度。

 所以,蒋丽莎要过的第一道关就是黄江河。她站在门口寻思着,只要把黄江河打发高兴了,其他的事就容易作些。而说服黄江河最好的办法就是先逗他开心,只要黄江河开心了,蒋丽莎就能放开手脚,为所为。

 敲门,先逗逗他再说。想到这里,蒋丽莎抬手敲门。

 黄江河以为是高寒或黄珊在外敲门,就趿拉着鞋子走到门口,问了一声之后把门裂开一道。当她看到蒋丽莎笑地站在门口,懒得多看她一眼,转身就要坐回到沙发上。

 蒋丽莎推门进来,还没等黄江河落座,就从后面抱住黄江河,把脸贴在他的背上,娇里娇气地说:“我在门口就感到风阵阵,闷雷滚滚,猜想你要生气,所以顾不上把人送走,就特意过来看你。有什么话就说出来,别憋在肚子里。你是家里的顶梁柱,你要是气坏了,和孩子们都得跟着受罪。”

 黄江河要坐下,蒋丽莎紧搂着他不放手。黄江河一边掰着蒋丽莎的手,一边说:“别怪气装神鬼的假装关心我,一天到晚没事找事。一个三万亩的农场攥在你手里还觉着不过瘾,掺和什么房地产,这下可好,资金短缺,找到你头上了吧。像郝琦刘燕妮的脑子,比起你来要灵活多少倍呢。我怀疑他们给你设好了陷阱等你跳呢。”

 蒋丽莎最怕的是闷葫芦,见黄江河开了口,就又撒娇道:“我还不是为了你吗?要不是看在你和刘燕妮往日的情分上,我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呢。”

 每当蒋丽莎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,黄江河就像吃了个苍蝇。于是他就‮劲使‬掰开蒋丽莎的手,气哼哼地坐到了沙发上,说:“别胡搅蛮了,我给她发脾气你也是看见的。”蒋丽莎顺势坐到了沙发的扶手上,搂着黄江河的脖子,说:“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装模作样。当着我的面给她耍脾气,背地里还不定亲亲乖乖地叫呢。一贯违,别人不知道,我还不知道…”

 蒋丽莎一撅,黄江河就会预测到她要放什么来,不用说,她接下来肯定又要提起黄江河如何借着和她握手抓她的手掌心‮逗挑‬她,打牌时又是如何用脚去拨她。这些老生常谈的话,早把黄江河的耳朵磨出茧来了。于是,黄江河打断蒋丽莎,悻悻地说:“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,一次做了贼就永远洗不贼的罪名,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黑社会的头目,氓他爹。我倒要问问你,郝琦的事你怎么就这么上心。”

 这正是蒋丽莎所期盼的话题,不过她没有立即回答。她松开黄江河的脖子,从头柜上拿起烟盒,从里面掏出一支叼嘴上,点燃后递给黄江河,然后才说:“都是我不好,我不该瞒着你,像这种闲事要是换了别人不才懒得管呢。我在郝琦的公司里入得是干股,公司还没有挣钱,朱道出国时我就在他那儿拿了三十万,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现在他的资金出现了困难,已经找过我一次了,我当时没答应。现在他拉着刘燕妮找上门来,我就不能不管了。李旭东的公司是私营的,家又不在本地,只要我说话,他不敢不从。刘燕妮的公司也是私营的,她愿意‮款贷‬给郝琦,他们两家是周瑜打黄盖,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,我在中间只是牵线的,即使以后在还款方面出了问题,也不干我的事。我倒是想问问,你现在怎么对刘燕妮这么反感。莫非是这次回来之后你又打了人家什么主意,被拒绝后想给人家来个下马威,穿个小鞋。”

 蒋丽莎说着说着就跑了题,不过她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解开她心中的谜团,看看黄江河刚才为什么火气冲天。

 黄江河听蒋丽莎的理由充足而正当,无可挑剔,就长叹了一口气,说:“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,我就知道你是为了钱,可你哪里体会到我的感受。俗话说,龙生龙,凤生凤,老鼠生来会打,刘燕妮和来斌一脉相承,胆大心细,手段高明,我和黄珊都吃过她的亏。那次要不是黄珊的舅舅千里迢迢从北京赶来,我现在还在监狱里呢。她这次回来,突然手金融行业,并且和郝琦联手,只怕里面大有阴谋,这个人你还是离她远点。我也不是担心你,而是怕牵连到我。”

 蒋丽莎这才知道黄江河在担心什么,心里也七上八下的。可她已经答应了刘燕妮,不好反悔,于是就问黄江河说:“我已经答应她了,如果反悔,脸面上过不去。”

 “那就给她跳橡皮经。”

 “怎么个跳法?”蒋丽莎好奇地问。

 “外边冷里边热,只做做样子不下手,牵涉到具体事情就退避三舍。”

 黄江河稍加点拨,蒋丽莎就心领神会。她一边站起来去铺一边说:“还说刘燕妮狡猾,她只是个普通的狐狸,你才是成的老鬼。”

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又说了几句,钻进被窝休息不提。

 刘燕妮正要拨通高寒的‮机手‬,忽然考虑到他和黄珊在一起,就改变了主意,从上拿起冰莹的‮机手‬发了个信息给高寒。

 “我是冰莹,有急事要你帮忙,请速到酒店,等你,切切。”

 高寒打开菜单,一看是冰莹的信息,正要回复,黄珊忽然问道:“谁的?”

 高寒把‮机手‬顺手放下,故作轻松地回答道:“天气预报。”然而心里仍然惦记着信息的内容,在上若无其事的躺了一会儿,突然就搂着肚子“哎呀”起来。黄珊忙问咋回事,高寒皱着眉头装作痛苦的样子说:“今天中午吃的不对路,肚子疼得要死,不行,我得到卫生间去一趟。”说完下了,就要离开时顺手拿起‮机手‬。

 “去厕所拿‮机手‬干什么?”

 高寒弯走到门口,听到黄珊发问,就转回头来回答道:“估计蹲得时间要长些,顺便玩个游戏。”说完,关门而去。黄珊想起高寒确实喜欢玩‮机手‬游戏,也没疑心。

 高寒进到厕所,来不及子就蹲在马桶上,然后回拨了冰莹的电话。

 接电话的不是冰莹,而是刘燕妮,高寒的心就猛地收了一下。他对刘燕妮有一种天生的恐惧,只怕她又要玩什么花样。但电话已经拨通,高寒不得不应付,无奈地笑了两声之后,忙问有何指教。

 高寒笑,刘燕妮也笑,笑够之后才说:“她想你了,就叫我打电话找你。”

 “她是谁,别打哑谜了,有话快说,我躲在卫生间呢。”高寒说。

 “别装了,她就在我身边,你过来还是不过来。”

 “太晚了,我出不去,有话改天再说。”高寒拒绝道。

 “你要是不来,我就把你和她的事说给黄珊听。我说到做到,不信你试试。我就不信,你连自己的亲骨都不管。”

 刘燕妮狠狠地说。说完之后又笑,咯咯地笑,然后就挂断了电话。

 这么晚叫高寒过去,无疑是个天大的难题,但高寒领教过刘燕妮的招,正如她自己所说,她说到做到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

 高寒无奈,只得出了卫生间来到卧室。

 主意还没打定,他需要时间。高寒愁眉苦脸地躺在上,两手依然搂着肚子,黄珊问他感觉怎么样,他也不吱声。脑子转圈之后,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‮机手‬,呲牙裂嘴地对黄珊说:“不行,我得再去一趟。”

 高寒又来到卫生间,然后再拨冰莹的电话,告诉刘燕妮说:“待会儿你再打个电话过来,不管我说什么,你只管哼哼。”李燕妮自然知道高寒在给黄珊演戏,笑着答应。

 高寒回到卧室,黄珊又问感觉如何,高寒轻松地说:“好多了。”然后躺在上,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。

 两分钟过后,刘燕妮打来电话,高寒假意问了哪位,就吃惊地坐起来,说:“你说什么,不会吧,我都睡下了,明天不行吗?好,好,我马上到。”

 黄珊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,等高寒挂了电话,就问道:“谁呀,黑灯瞎火又有什么事。”

 高寒哭丧着脸,说:“哎,今天撞了鬼了,麻烦事这么多。我现在要出去一下,你先睡吧,别等我。”看着高寒着急,黄珊也懒得多问,由他换了衣服出门。

 酒店里,冰莹正在埋怨刘燕妮。

 “姐,不是我说你,你让他来就来吧,偏偏要拿孩子哄骗他,他要是真的问起,我该怎么说。”

 刘燕妮诡秘地一笑,开导冰莹说:“不用你教我,姐比你更了解男人们的心思,他们和草地上放养的公没什么区别,完了事就把母撇在一边,眨眼的功夫就什么都忘记了。我如果不这样说,他能来吗?”

 冰莹不服气地说:“什么话从你的嘴里出来都变了味,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了公了,即使他是公,我也不是母。他要是不来,凭你说什么也不来,即使来了心也不在这儿。”

 刘燕妮的嘴比冰莹还刁钻,也反驳她说:“看看,到底是亲热过的,没怎么样呢,就护着他了。说他是公你就不高兴了,我要说他是禽类,你还不和我翻了脸。凭我对他的了解,他一准来。”

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互不相让,说笑间就听到了敲门声。

 冰莹站起来要去开门,被刘燕妮按倒在上,又铺开了被子盖在她身上,神神秘秘地对她说:“别出声,装病,看究竟对你怎么样。”

 刘燕妮开了门,看到高寒就愁眉苦脸地说:“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,算你还有良心。我们刚回来,冰莹就浑身发软,两眼无神,看样子像是病了。我问她到底哪里不舒服,她就是不肯说。我问得急了,她还是直眼泪不说话。后来我说要送她去医院,她才告诉我说她可能是怀孕了。在我的一再追问下,她说是你干的好事。我也是不得已才给你打了电话。”

 刘燕妮说得一本正经,看不出丝毫的破绽,不由高寒不信。

 冰莹把头歪在里侧,听到刘燕妮撒的弥天大谎,想笑又不敢笑。

 高寒顾不上和刘燕妮说话,径直走到边,想看看冰莹可又看不到她的脸,就轻声地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
 刘燕妮站在高寒身后,低声地责问高寒说:“怎么说话呢,你明明知道她得了什么病,还故意要问。”高寒转身看看李燕妮,刘燕妮又说:“不当灯泡了,我先出去,有什么话你们只管说。”说完偷笑,走出了房间。

 冰莹听到关门声,把头歪过来朝高寒笑笑。不过她笑得有些惨然。她笑得惨然并不是为了配合刘燕妮的谎话。高寒来看她很感动,但一想到高寒是别人的老公,再想起自己结婚后的种种遭遇,心里的滋味的确不好受,于是就笑得像哭。

 高寒把手放在冰莹的脸上,试图给冰莹一些安慰。冰莹趁势抓住高寒的手,在自己的脸上反复‮擦摩‬着,却‮擦摩‬出了眼泪来。她情不自地坐起来,趴在高寒的肩膀上就泣起来。

 高寒的肩膀确实宽大有力,但那是别人的肩膀,自己和他永远只能是同居的关系。这还是好听的,如果说得难听点,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他的姘头。这是多么难听的字眼,但这个字眼还是像旋风般钻进冰莹的大脑。冰莹感到了自己的下,但她还是希望在高寒的肩膀上一直下下去。

 等冰莹停止了泣,高寒才安慰她说:“不要难过了,事情已经出来了,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
 按照高寒的才学,他能说出很多动听或果断的话来。比如“把孩子拿掉”之类的话,再比如“我会负责的”等等,但他没有说出这些。他也拿不定主意,如果说错了话,不但会伤了冰莹的心,还可能惹出不必要的麻烦。所以,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含糊其辞的话。他要等冰莹的情绪平静下来,然后再做决断。

 也许,冰莹会主动地对他说:“高寒,咱们把孩子拿掉吧。”  M.If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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